第二零九章 變天（四）

青祁著實震驚墨淵剛蘇醒過來居然會突破到那種層次。

幾萬年來都沒人達到的境界，墨淵這麽輕而易舉額的就達到了？

震驚之後，青祁又憤慨起來：“明明已經是這般，你為何還護著這個魔女？魔族，都是妖邪，何況，她還使用那等邪惡的法器，還殺了南方天帝，這等孽障，還留她作何！”

墨淵眼神深沈，幾乎就要出手，但是手心裏少女的指尖觸及到他的掌心，將他無盡的怒火壓下來。

他曉得林羽不把青祁的話放在心上，或者說，是根本不把青祁這個人看在眼裏。某種程度上，林羽的高傲，隱晦的甚至連他都都幾乎察覺不到。

但也只是幾乎。

無論三萬年前的相遇，還是割裂成陌涵和堯珀時的相伴，都足夠他徹底了解身邊的人。

同樣，確定這女子就是他唯一想得到，與之雙修，與之永生相伴的念頭，墨淵自己也是無比清楚，這念頭，即使是在還未恢覆，身為陌涵的時候，他就明了了。

林羽因為這些年人類修真者的作為，不屑導致了妖族現狀的所謂的人類天帝，自然連他們的話都不屑得聽，青祁那關於她自身的言論，林羽連帶著也就不屑了。

即使很明白林羽如此的心思，墨淵還是沈聲道：“我墨淵的伴侶，還容不得你青祁指手畫腳。你這天帝當的，連小輩都管束不了，我倒是不介意替你管教一番。”

他墨淵的人，還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。他想護著身邊的人，即使這孩子要強到什麽事情都要自己解決。

縱使這孩子要強，他也一樣想縱容著，寵著她。這孩子是他的唯一，即使實力有一天會在自己之上，他還是會寵著她。

他的伴侶。

妖族大多數本性冷漠，但是遇到真心想與之結合的對象，心思就會變化，會對認定的那人忠貞不二，墨淵自然也一樣。

如今身為妖族的林羽，因為妖族血統，本性使然，對墨淵也是一樣的想法。

伴侶……麽……墨淵冷凝嚴肅的話語。已經在昭告天下，她林羽，就是墨淵唯一的妻子了——青祁呆住。

林羽握住墨淵的手緊了緊。墨淵反手握的更緊，這個身為唯一的天尊的男子，指尖微微的輕顫，讓林羽的心也是微微一顫。

是在緊張吧，和自己一樣。林羽心臟都要沖出口腔。但是不可抑制的，唇角，還是彎起來。

墨淵親口承認的伴侶，是她林羽。這果然，是讓人心花怒放的事情。林羽簡直想不顧青祁在場，就要撲過去啃墨淵一口了。

墨淵這麽說完。就瞪著黑沈沈的眼珠子，看向林羽，眼睛裏浮動的幽光。讓林羽心又是一顫。

那種幽暗的眼神，滿滿的都是一種壓抑的期盼，林羽忽然就不想抑制她心底的渴望了——青祁在旁邊當電燈泡又怎樣，她林羽，是墨淵唯一的伴侶。

於是林羽抽出了放在墨淵手裏的手。眼見得墨淵神色驟變，擡手就要扯她的袖子。林羽一挑眉，看墨淵手僵了一會兒，對自己露出個無奈又寵溺的笑。

取出很久以前作為定情信物的東西，林羽將鈴鐺的繩索掛在墨淵的脖子裏，語氣有些輕佻的道：“是啊，三萬年前就收了我的聘禮，的確已經是我的人了。”

要是最後語音不顫抖的話，臉色不發紅的話，林羽那登徒子的輕佻口氣還是能把青祁鎮住的。

鎮住青祁的是墨淵的宣言，那毫不客氣的話語，讓青祁面色倏然一變，臉色鐵青，嘴唇哆嗦了一下——真靈神界唯一的天尊，居然能讓一個魔族的女子對他不敬。

聘禮……魔女給天尊一個鈴鐺作聘禮——青祁震驚的無以覆加，可是對上墨淵冷漠的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睛，青祁還是沒說出話來。

曾經的妖帝，如今的天尊，對她有怒氣，的確很正常——墨淵說的是事實，她在墨淵隕落後，可不就是放縱手下迫害妖族麽。

雖不是故意的，但是她的確對人類修真者的作為，沒有加以管束，任憑他們胡鬧，連薇芷和秦風的明爭暗鬥，她也沒插手。

不是不能插手，也不是沒機會維護妖族，只是……她終究是人族，有些念頭，和秦風一樣，對於人族能淩駕於其他幾族之上，她也樂見其成。

而能聽憑秦風幾個動作，是她原以為，墨淵不會再回來，哪曾想，對方會是以這種強勢的姿態回到真靈神界。

人族，已經沒有機會了。按照墨淵冷淡的性子，他不會將人類斬盡殺絕，但是整個九重天，恐怕是會翻天覆地了。

明明不該鬧到這種程度，是她失策了——也是人族修真者自私招惹來的禍端。

青祁閉了閉眼，道：“是我的錯。我也不該……對你的伴侶不敬。”青祁睜眼，眼神覆雜的看向沒什麽表情的林羽。

妖帝親口承認並且維護的伴侶……不，已經是妖尊了，整個真靈神界，乃至於魔界唯一的天尊，墨淵的伴侶。

那個魔女，受到妖尊青睞的魔女，安靜的站在身形修長的黑衣男子身邊，臉色有紅色暈開，臉上是怎麽也抑制不住的的笑，而妖帝，就眉眼俱是溫柔的看著那顯得有些傻氣的女子。

——算了，這魔女，比之自己和妖帝，還只是個孩子，之前再怎麽老成狠辣，對上墨淵，一樣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。

青祁嘆了口氣。縱然是魔女，有唯一的妖尊護著，她也沒法子。現在這真靈神界，唯有墨淵，才是一切的主宰。

她沒有絲毫能和剛突破的妖尊對抗的決心，所以，果然還是得像墨淵所言，她只能隱退了。本族的事情，她已經沒能力再管。

這天，已然要變了。

對上青祁覆雜的視線，林羽揚眉一笑：“青祁前輩，恕晚輩直言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，既然你已經放手不管這些事，為什麽還要趟這趟渾水？”

墨淵嘴角染上笑意，看著眉飛色舞的伴侶——面前的女子，總算是屬於自己的了……還差最後一步，就會完全的屬於自己。

墨淵想到這一點，眉眼俱是笑意，連帶著黝黑的瞳孔裏，都是有些暗沈的火焰。但是眉飛色舞的林羽顯然看不到。

聽聞林羽的話，青祁的臉色白了一下，卻未反駁。

“不過，在其位的，必要謀其政。”有了特殊的權力不用，也是不明智的浪費行為——

“所以，既然我已經代替了秦風，身為南方天帝，我自然會好好替前輩整頓人族的。”林羽微微一笑，因為那副好樣貌，那笑端的是風情萬種。

風情萬種的笑只使得墨淵眸光又沈了幾分，可是青祁顯然欣賞不了妖尊美麗的伴侶，她只是震驚的看著林羽：“什麽？”

“我殺了秦風，證明我實力足夠，加上我本身具有星芒，能當一方星君——”要是雲與塵不存在的話，她就會順利的成為破軍星君。

“所以，現在，我已經代替了秦風，成為了南方天帝。”林羽淡然道。因為身上的破軍星星芒已然化為了帝芒，殺了秦風，她直接越級成為了南方天帝。

但是因為再一次進化了的輪回之力的影響，以及她對輪回規則的徹底掌控，她的實力，比正常的天帝要高出一大截，基本上處於天尊和天帝的中間，是故，即使已經晉升為天帝，天空的星辰星芒變化，其他人，卻沒有任何知覺。

這和沈瑤光晉位時其他幾位都能察覺到的感覺不一樣，倒有點像墨淵突破為天尊時悄無聲息的感覺。

想到青祁對她有隔閡，林羽幹脆一道神識傳到青祁神識海，將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傳遞給青祁讓她自己看，眼見得青祁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好幾回，直到最後青祁有些黯然的垂眼，神色間是一種徹底的心力交瘁。

秦風喪心病狂的行為，讓青祁直接無顏面對林羽和墨淵——這也證明，林羽確實是適合成為南方天帝的人選。

“天帝……南方天帝……你明明是魔族，即使用了法器遮住氣息，你還是魔族，怎麽會……”三萬年前鬧得轟轟烈烈的奸細事件讓林羽烙上了魔族的印記，是故青祁只以為林羽身上的氣息隱晦是用了法器遮蓋，哪裏想到林羽身上那些古怪的血統和服食的寶物丹藥之類的。

聞言，林羽也曉得青祁在疑惑什麽，扭臉看了看墨淵，墨淵眼神閃了閃，視線頓在林羽的臉上，而後，墨淵眼神閃爍間，移開視線，對青祁道：“我妻子只有一半魔族的血統，另一半，屬於我妖皇一脈。”

林羽不曉得墨淵為什麽突然一臉別扭的樣子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。而墨淵，這會兒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
小羽還不算完全是他的……雙修……真正的雙修……墨淵想到三萬年前在自己領域裏的那一幕，就有種抑制不住的沖動。

但是，拋開雙修而言，面前的人，已經是他的伴侶，她親口承認了。

是故，想到這一點，墨淵心下高興，面上的喜色又不想讓林羽和青祁看出來，是故那眼神就有些奇怪了。

PS：

今天四更，補上昨天的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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